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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8章 好馬不吃回頭草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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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清鳳,你不要嫁人!”青軒宇卻顧不得任清水的到來,此刻他的所有思緒,所有目光,他聚集在任清鳳的身上,再看不到別人。

只是想著,他不能讓任清鳳嫁給風流韻。

他的自尊無法容許,他的女人被別人擁有,即使舍棄了,他的女人也只能念著他,想著他,而不是轉身投進別的男人懷抱,尤其是這個男人還比他來的英俊,來的高貴。

他也不再說什麽父母之名了,反而沈下聲音,緩緩的說道:“若是你覺得,做我的側妃委屈了你,那我回去就稟明母後,依舊讓你做正妃,好不好?清水做側妃,她是你妹妹……長幼有序,也不算虧了她……你相信我,我從來就沒想過委屈你,真的……”

現在知道長幼有序,剛剛腦子被驢踢了,他吃屎去啦!

任清鳳聽得冷笑起來,她才不在乎呢,任清水做側妃,還是做正妃,關她什麽事情,反正她是絕對不會與這樣的混球扯上關系的。

正要開口讓青軒宇滾,卻見任清水臉色一白,然後氣息一變,哪裏還有什麽嬌柔如水,眉頭緊蹙,面色鐵青,雙手插腰,如同一只漏水的茶壺,嬌罵道:“任清鳳,你這個狐貍精,難怪魯皇陛下要將你餵了太液池的魚,你居然勾引的……”

任清水今兒個的心情,就跟做雲霄飛車一樣,先是青軒宇過來,說是要和任清鳳解除了婚約,想娶她為正妃,當時她這心裏就美的冒泡泡,連帶著即使納任清鳳為側妃,她不覺得難受,反而有種隱隱的興奮。

任清鳳她不是狂妄嗎?她不是囂張嗎?

到時候成了側妃,被她壓著一頭,看她還怎麽囂張,咱們狂妄?

她這個做妹妹的,一定會可勁兒的折騰她,看她還敢在自個兒的面前放肆,即使生個兒子出來,那也是庶子,叫著她母妃,還被她兒子壓著。

她心裏美的冒泡,想起送出去的金銀首飾,又生了一絲後悔,早知道這麽個情況,也不用去求任清鳳這個小賤人了,就說這麽個醜八怪,怎麽能留得住禹王殿下的心,倒是白白便宜了任清鳳這個小賤人。

不過,隨即想到,若是日後,她無意之間,非常的“不小心”將這消息露給禹王,作為一個有自尊心的皇家貴胄,是絕對不容許女人為了財物而將他舍棄,到時候任清鳳絕對會失了青軒宇的歡心。

她自然在禹王府中,一枝獨秀。

這麽一想,她心裏又隱隱的歡喜起來。

所以,萬分關鍵的就是任清鳳願不願意拿出定親的古玉,接下青軒宇的退婚書。

她偷偷的派人在西華院外窺視,得到的消息又是喜來,又是惱,任清鳳退婚書接了,也同意定親了,卻領著一群下人,圍攻青軒宇。

這時候自然就是她表示賢良淑德的時候了。

任清水招了身邊的丫頭知棋,細細的吩咐一遍,然後提著裙子就往西華院跑。

誰知道,居然瞧了任清鳳姐弟與任碧波的一番熱鬧,巴不得任清鳳姐弟和任碧波徹底的鬧翻了才好。

心裏笑開了花,誰知道這花,還沒完全的綻放,就被青軒宇這麽一番話給打得枯萎了。

這算什麽,讓她一個堂堂的嫡女做側妃,一個醜八怪的庶女壓在她頭上,居然說什麽長幼有序,怎麽就忘了嫡庶有別。

讓她做側妃還不如,一口氣掐死她呢!

任清水的話,還沒有說完,就被一旁的風流韻狠狠地甩了幾個大耳光子,將她後面的話給打了下去。

打完了任清水,風流韻卻是一副委屈的模樣,甩著自個兒的手掌,極其無辜的說道:“該死的,我從來不打女人的,今兒個,居然破了例,真可惜了我憐香惜玉的好名聲。”仿佛打人的他,是多麽的委屈,多麽的無辜,多麽的難受。

想想,猶自不甘心,再甩了任清水一個耳光子:“打一下,也是打,打兩下也是打,反正這例已經破了,還不如多抽你幾次,也算是安慰我受傷想心靈。”

打得任清水腦子只轉悠,整個人都搖搖欲墜,左右搖擺不停,他卻玉樹臨風含笑站在一旁,勾魂奪魄,風華四射的:“你也別怪我打女人,在我眼裏,你也算不得女人!瞧你這模樣……”他搖頭嘆息:“也配稱為女人!”

他的目光轉到任清鳳的身上,語氣驕傲道:“女人就應該如鳳兒這般,堅強勇敢,堅韌獨立,而不是心眼芝麻大小,整天惦記著自個兒的那點小心思,謀算著害人。就你這樣,充其量不過是條母狗,眼裏除了看見男人,整天扭腰拋媚,發情之外,你還會做什麽?”他鄙視的瞟了任清水一眼:“就你這樣,你說你哪一點配稱為女人?”

“你……”任清水一張臉漲紅的如同在火種燃燒的烙鐵一般,還“哧溜”的冒著煙,整個人張牙舞爪的撲向青軒宇。

“我……跟你……拼……”

別說,她這模樣,還真的挺像條瘋狗的。

下一秒,一切歸位平靜。

風流韻的腳,正一分不差的踩在她的脖子上,任清水的笑臉白的無一絲血色,額頭的冷汗涔涔。

此時,她是真的害怕了,從風流韻踩著她脖子的力道看,他只要在輕輕的用下力,她的脖子就要斷了。

還說趙國太子是憐香惜玉之人,根本就是個辣手摧花的惡徒。

風流韻這一手,將任碧波和青軒宇一下都蒙住了,等想起來護著的時候,任清水一張俏生生的臉蛋兒,腫成了饅頭不說,那纖細白皙的脖子,差點就要斷了。

“太子殿下……”任碧波失色,忙上前求情:“還請手下留情,清水養在深閨,不懂事,有什麽做的不對的地方,還請太子殿下大人大量,看在老夫的面子上,就饒過她吧!”

有他這麽悲慘的嗎?自個兒的地盤上,居然被人如此羞辱,不知道怎麽的,任碧波想到任清鳳罵他的話:他是老狗,任清水是母狗。

這下子,任碧波有些懂了,為什麽這高高在上,妖魅絕美的趙國太子會喜歡任清鳳了,他們是天生的一對惡魔,以踐踏別人的尊嚴為樂。

“任相爺,我這可是為她好。”風流韻動作極其緩慢的收回自個兒的腳,性感的薄唇輕輕的張口,美眸微勾,撩人至極,不少丫頭的小心肝兒隨著他的動作,差點跳出胸腔,可他卻用這麽一副勾人的模樣,說出語重心長的聲調:“我瞧她這模樣,怕是中邪了,她是您的女兒,那是金玉養成的人兒,可是你聽聽她這話,看看她這樣子……”

風流韻一個勁的搖頭:“這哪裏是像是大家閨秀,根本就是一瘋狗,都說大夫人是名門世家出來,可是這三小姐的教養……”一副不勝唏噓的樣子。

“你……你……混賬!”任清水氣的眼眶子都紅了起來,這趙國的太子實在不是個東西,居然對一個未出閣的女子,罵出這樣的話,豈不是一心要壞了她的名聲。

就知道看上任清鳳的男子,和她一樣,都不是好東西,這心思歹毒啊。

“餵,任三小姐,打是親罵是愛,你千萬別指望我會喜歡你,我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,而鳳兒就是我那一瓢,你別癡心妄想了。”他語氣鄙視的能讓任清水這等厚臉皮之流,找個地縫鉆進去:“別以為禹王喜歡你這種裝模作樣的母狗,我就也喜歡,做夢!”

毒舌,赤裸裸的毒舌祖師爺啊。

任清鳳總算是見識到風流韻的毒舌任性了,你一國的太子,到人家的地盤上,還不知道收斂,如此囂張,是不是想埋骨在魯國啊!

若是這死偷窺狂敢這麽說她的話,她就是不要了他的小命,也要拔了他的舌根。

但還別說,這偷窺狂還真的一語中的,任清水還就是一只不折不扣,愛發情的母狗!
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晶瑩的淚珠兒,從任清水的眼裏流下來,梨花帶雨。

任清水知道,她這樣哭著的時候最美,楚楚動人之外,還帶著一份不肯落下來的倔強,欲說還休,會將她那份美麗,發揮的淋漓盡致。

她知道風流韻的名聲,她就不信,她這樣的美人,會比不過任清鳳那個醜八怪,或許能到一份憐惜。

她雖然心中有著禹王殿下,但若是有個太子殿下為她爭風吃醋,這身價也不一樣啊,日後也是驕傲的資本。

男人啊,本性都是和狗差不多,爭奪的東西才覺得吃起來香。

否則,任清鳳這個小賤人,還不在心中得意死了。

她說什麽都不能讓任清鳳嫁給這個趙國的太子,她一定要讓任清鳳成為禹王的側妃,給她奉茶,給她下跪。

可是她忘了,她挨了風流韻那幾個大耳光子,這臉跟豬頭沒區別了,還楚楚動人呢?粗粗凍人才是!

任清鳳眼角的餘光掃到她,眼中一片驚嘆:神人啊,真想劈開她的腦袋看看,偷窺狂都如此對她了,任清水居然還在荷爾蒙旺盛,胡亂發情,果真是腦子缺筋的。

風流韻看了一眼,美麗的鳳眼,就開始抽了一下,薄唇輕輕噓聲了一下:“醜人多作怪!”

任清水一楞:她醜?

這個該死的風流太子,居然說她醜,任清水的臉色一下子青過一下子,氣的差點血噴銀河三千尺,好容易忍了下去,掩住尷尬,故意裝作沒聽懂的模樣。

既然風流韻這裏下不了手,她只好再次將目光轉向青軒宇。

人無皮天下無敵,古人誠不欺我!

任清鳳瞧著臉皮比城墻還厚的任清水,感嘆泱泱大國,學問高深莫測。

“殿下,二小姐這是記恨你將她貶為側妃,這心裏不舒服,存心要你難堪。她這是欲擒故縱,您可別上了她的當。”她走到青軒宇的身邊,含情脈脈,一片真誠道:“我們從小一起長大,兩小無猜,這麽多年更是兩情相悅,我對殿下一片真心,殿下應該知道的啊。殿下,二小姐她現在一心攀著高枝,想做太子妃,哪裏還將殿下看在眼裏?”

青軒宇面色冷凝,周身籠罩著一層厚厚的冷氣,他唇緊緊的抿著,也不看任清水,反而直勾勾的看著任清鳳:“即使我將正妃之位雙手奉還,你也不肯嫁我?”

任清鳳嗤笑了一聲,紅唇抿出一個譏誚的弧度,將手中那價值連城的古玉隨手扔了過去,就如同扔什麽破爛玩意:“好馬不吃回頭草,何況還是潑了糞的枯草。”

青軒宇下意識的接下古玉佩,卻覺得手心的玉佩如同燙手的山芋,燙的他手心似乎冒汗,卻又覺得像是那冬日刺骨的冰塊,冷的他掌心血液凝結,這又熱又冷的感覺,刺痛他的神經,想要將古玉扔回到任清鳳的手中,卻在她一臉的冷若冰霜之中,握緊了下去,那力氣之大,幾乎要將那玉佩捏碎了。

“二小姐……你怎麽能如此說話!”青軒宇還沒跳起來,任清水卻忍不住跳腳了,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,恨不得用目光將任清鳳瞪死過去,任清鳳還真有些擔心,任清水的眼珠子會掉下來。

“你到底用了什麽手段,讓殿下改變了初衷,我告訴你,我是任家的嫡女,是相府正經的小姐,是絕不可能做側妃的。你別以為使些狐媚的手段,欲擒故縱,就能心想事成……”

“臭不可聞!”任清鳳冷寒的聲音,輕輕的哼了一聲:“你也別說什麽廢話了,禹王妃的頭銜,我早就賣給了,再不會要了。”

她伸手指著瞪著她,像是和她苦大仇深的青軒宇:“這個混球,是你的了,你愛撿我不要的破爛,盡管去撿。隨便你做正妃,還是側妃,不幹我的事情,只要別再攪合到我的面前,你們愛怎麽樣,就怎麽樣?若是再鬧到我的面前,別怪我翻臉無情,到時候,讓你後悔哭的日子都有。”

任清水對任清鳳的話,有些半信半疑,她剛準備開口,告訴任清鳳,她已經派人傳信給皇後娘娘了,這皇後娘娘的懿旨很快就會到了,不是她想不嫁,就能不嫁的。

只是,她嘴巴剛剛才張開一條縫隙,就被青軒宇吼住了:“你給我閉嘴,到一邊去!”

青軒宇現在心心念念都記掛著自個兒頭上即將要戴的綠帽子,在他心裏,任清鳳就是他的女人,現在卻要投奔其他男人的懷抱,綠雲蓋頂,是男人都受不了。

他吼完任清水,就將暗沈如夜的眸光轉向任清鳳,一字一句的問道:“你——真——的——要——嫁——給——他?”

任清鳳冷冷的說道,面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:“嫁又如何,不嫁又如何,與你何幹?”

“怎麽會與我沒關系?”青軒宇卻忍不住跳了起來,太陽穴那裏突突的作響,周圍的聲音聽得都有些模糊,若遠若近的:“你是我的……是我的……”

耳邊傳來任清鳳如同從九重天外飄忽而來的聲音:“聽你——放屁!我們再無關系了!”

我們再無關系?

他們多年的婚約,就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,就結束了。

即使自己做錯了,可是他已經願意改正錯誤,將正妃的位置,雙手奉還,為什麽她卻不肯接受?不肯給他一個機會。

她肯定是早就想解除與他的婚約,也好攀上風流韻這個高枝。

青軒宇只覺得眼前冒著金星。

她要攀高枝,要嫁給趙國的太子了。

她要嫁給別人了。

自己本可以光明正大的擁她入懷,卻從此以後看著她在別的男人的懷中,笑顏如花。

是他,是他自個兒親自將她送到風流韻的懷裏,若不是他輕信了皇後的話,現在她還是自個兒的未婚妻。

自己親手將她送給了風流韻,成全了這個一心窺視她的混蛋——他這是自己將綠帽子送到風流韻這個混蛋的手中,讓他幫著自己戴上去啊!

世界上還有比自己更愚蠢的人嗎?

說不得,今日的這一切,根本就是風流韻這個混蛋和皇後聯手起來,玩弄他的。

任清鳳如今的性子,怎麽會受得了這樣的屈辱,只要他退婚,就一定不肯再回頭的。

他……怎麽就信了皇後的鬼話!

青軒宇的本性極為多疑,心胸狹隘,此刻認定自個兒被皇後和風流韻欺騙玩弄了,這一顆心疼的難受,就如同被老鼠不停的撕咬,疼的他身體一陣一陣的抽痛。

眨眼之間,胸腔處如萬馬奔騰,心口一甜,眼前驟然一黑,身體一陣巨痛,整個人就全身無力的倒了下去。

“殿下……禹王殿下……”任碧波十分驚恐的沖了上去,一個勁的在心中暗暗拜求各位的菩薩,禹王可千萬不能有事,至少不能在他丞相府有事。

否則魯皇震怒起來,他這個相爺怕是也要倒大黴了。

任清鳳站在那裏動也沒動,冷眼看著眼前的這出鬧劇,神色不屑一顧:這樣就吐血了,這抗打壓的能力是不是也太弱了點?就他這樣脆弱的小心肝,居然還想榮登大寶?

須知,天降大任於斯人也,必先勞其筋骨,餓其體膚,這心肝兒更是千錘百煉,不敢說心硬如鐵,但絕對要硬如石頭,這混蛋三兩下就吐血暈倒,任清鳳對他爭奪大寶,是不抱半點樂觀之態。

當然,這樣更好,亂臣賊子什麽的,腰斬砍頭的,說實話,她心中還有些偷著樂。

以青軒宇今日對任清鳳的謀算,就是死一百次,也難讓她消氣——士可殺,不可辱,她這樣的人豈能做妾,這比殺了她更不可原諒。

風流韻卻嘴角一動,笑了起來,聲音清澈如翠玉擊撞之聲,說不出的好聽,說不出的動人:“哎呦,這是怎麽了?怎麽就吐血了?天見可憐的……怎麽就吐血了?來人啊……快快……去叫人……請大夫……”

他的神情實在太過歡快了,與他嘴裏的那份可憐的三個字絕對半點都搭不上邊,饒是銀翼和畫詞,心裏都不由得腹誹:太子殿下,您能不能不要笑的這麽風騷無限啊,是長眼睛的,都看出來,你的心情是多麽的興奮了,多麽的喜悅,那眼角都到處開花了。

不過,別說,自家太子殿下的笑容還真的美,沒瞧見多少丫頭婆子都傻傻的看著殿下那風騷,妖嬈,絕艷的笑臉,眼睛睜得跟銅鈴一般。

就是他們什麽時候見過太子殿下這麽笑過啊!太子殿下雖然時常笑,可是他的笑容卻仿如鋪著一層面紗,總有些飄忽無法抓住,雖然魅惑人心,讓人心跳加快,可是卻少了點真摯,可是此刻,太子殿下的笑容,卻像是掀開了面紗,是那種從內心深處透出來的純粹,是那種從心靈中流瀉出來的完美,沒有遮掩,沒有做作,沒有謀算,沒有太多的顧忌,純粹是因為高興,因為喜悅,而笑出來的。

這樣的笑,彌足珍貴,這等歡快的笑容,他們陪了太子殿下十多年了,卻是第一次瞧見。

殿下笑得如此開懷,如同一抹皎潔的月光,美好的讓人沈醉其中,無法移開眼睛。

太子殿下這樣,是真的對任二小姐動心了,深陷其中,無法自拔了。

銀翼心中的擔憂更重了些,瞧著少主如玉容顏上春風輕拂的溫暖笑意,再瞧瞧任清鳳面上那寒冷如冬日的冰寒氣息。

看著就是襄王有心,神女無意。

風家的男人,看似多情,卻最是深情,又極其偏執,認定了一件事情,八匹馬也拉不回來,尤其是情感之事。

若是任二小姐到最後依舊對自家的太子殿下無意,只怕不知道要鬧出多少的事情。

想到二十多年前,趙皇與皇後那轟轟烈烈的情事,銀翼打了一個哆嗦,不由得在心中暗暗祈求:希望老天成全自家太子殿下的心思,否則只怕又要掀起一陣大風暴!

此刻,他已經無心擔心自個兒的回國後會有遭遇,只一心記掛青軒宇能否心想事成。

任清水原本是站在青軒宇的身旁,而青軒宇倒下的方向正是她這裏,只要她願意伸手將青軒宇扶住,他自然就不會倒在地上,可惜標榜自個兒對青軒宇情深一片,兩情相悅的任清水卻忽然手腳靈活的跳了開去,還別說即使她被風流韻打得頭腦發轉,可是這一下卻跳的異常的輕快,迅速,仿佛青軒宇是什麽臟東西一般。

因為她靈活的跳了開去,青軒宇沒有了支撐物,就那樣摔在了地上,眼角處正碰在地上的石頭上,不停的流血。

“果然是情深一片,兩情相悅!”對於任清水靈活的反應,風流韻首先讚揚了起來,雙手輕拍,眉梢輕挑:“還以為任三小姐你是弱不禁風的大家閨秀,不過就剛剛這一跳,就能看出骨子裏還是有著李家將門的風範的。”

任清水面色有些淺紅,似是有些羞愧,她其實也沒真正的想過避開,只是身體的本能反應,好在禹王殿下他暈了過去,沒聽見這個該死的風太子的話。

真不知道她是不是上輩子殺了這混蛋太子的爹娘,否則他為什麽揪著她不放,一心幫著任清鳳這個小賤人?

任清水心中恨死了風流韻,不過也知道以風流韻的身份,她就是再恨,也不能怎麽樣,所以依舊委曲求全,假裝沒有聽見他的譏諷,而是將目光看向平靜冷然的任清鳳。

“你真的不打算嫁給禹王,做側妃?”她問的十分認真,甚至還帶著希翼,她是很希望任清鳳做青軒宇的側妃,這樣到時候她就是高高再上的正妃,而任清鳳卻是個要給她下跪敬茶,看著她心情,求著她可憐,註意她眼色行事的小可憐——一如曾經一般,任清鳳的生死不過在她一念之間。

任清鳳的表情靜如寒潭,喜怒難辨,紅唇微動:“你很失望?”

任清水那點腌臜心思,任清鳳不用想,都能知道,這時候還在關心這個問題,難道青軒宇剛剛要將正妃之位雙手奉還的話,對她真的半點沒有影響,她為什麽一副認定了,她會是正妃?認定了青軒宇的話,沒有半分作用?

任清水哪裏來的底氣?

任清鳳心中一動,眼光幽深如水,淺淺的劃過一道波痕,淡淡的說道:“只是你為什麽要做側妃,別忘了剛剛,青軒宇這個混蛋可是說了,他要將正妃之位雙手奉還,說真話……”她面上閃過一道覆雜的表情:“我有些感動,沒想到他對我如此……”

“二小姐,只怕禹王殿下是有心無力,皇後娘娘的懿旨——賜我為正妃,二小姐為側妃的懿旨,應該快到了。”

任清水笑容有些牽強,今兒個事情對她來說,可謂是人生一大敗筆,青軒宇居然當眾說出那樣的話來,而且那話是對任清鳳說得,在她的面前,這讓她永運無法在任清鳳面前擡起頭來,即使日後她做了正妃,只要任清鳳不能成為禹王的側妃話,她在任清鳳眼裏就是個笑柄,她撿的是任清鳳不要的破鞋。

好在,她之前做了準備,將消息送到了皇後娘娘的手裏,只怕皇後娘娘賜婚的懿旨已經快到了——她自然是正妃,而任清鳳當然就是側妃。

“是你送消息給皇後娘娘的?”任清鳳微微瞇起了眼睛,閃過一絲陰翳,面上瞬間一片冷寒:“看來我給你的教訓還不夠?”

任清水勝卷在握,自然不會怕任清鳳,即使想到她的手段,心中還是有些膽顫,但只要想到日後她是妻,任清鳳是妾,她這心裏就得意的有些控制不住。

“是,消息是我送給皇後娘娘的,娘娘已經知道你同意退婚了。”她吸了一口氣,眼中笑意軟軟,卻如同一只毒蛇一般,吐著猙獰的紅杏:“二小姐放心好了,雖然日後我為正妃,你為側妃,可是我們到底都是任家的女兒,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。”

“皇後娘娘的懿旨?”任清鳳冷笑,狂傲,身子站得筆直,如同風吹雨打也不能壓彎的青松,氣勢凜然:“誰愛嫁,誰嫁,一張破東西,居然妄想擺布我,你覺得可能嗎?”

真惹急了她,她讓皇後那老妖婆不但連鳳位做不穩,就是小命都給交代了。

“你……”任清鳳狂妄的話,幾乎讓任清鳳吐血,但是她卻再清楚不過,任清鳳沒有說笑,皇後娘娘的懿旨,在她的眼裏,就是一張破東西。

一直守在青軒宇身邊的任碧波,眉頭也不禁皺了起來,心中對任清水也生出了不滿出來,怎麽連他這個父親都沒商量一下,就將這消息傳給了皇後娘娘。

雖說他剛剛也同意任清鳳為禹王側妃,可是現在瞧著任清鳳的模樣,再聽聽她的語氣,他就知道,若是皇後娘娘真的發懿旨而來,任清鳳也是定然不應,到時候抗旨不尊,這事情可就難辦了。

“不管怎麽說,做正妃的人是我,不是你!”任清水一字一句的說道,那惡狠狠的模樣,像是要將任清鳳吞下去。

這一刻,她再也偽裝不下去了,不想再裝柔弱了,而她也真的裝不下去了。

今日,青軒宇當眾嚷出讓她做側妃的事情,將她的面子削的幹凈。

她向來自傲,她是魯國的丞相千金,是魯國的第一美人,想要求娶之人,多如過江之卿,卻沒有想到在青軒宇的心中,她居然比不過一個醜八怪,居然想讓她做側妃。

她怎麽能不恨,這一切都是任清鳳這個狐貍精害的,不過只要想到任清鳳最後會變成妾室,她就想大笑出來。

看著任清水那醜陋得意的嘴臉,任清鳳懶洋洋的收回目光,什麽正妃,側妃的,那個混蛋在她眼裏就是一坨屎,愛怎麽的,怎麽的,只要不沾上她,弄臟她的腳,她才懶得理會。

“好困,我去午睡了!”任清鳳伸手打了一個哈欠,對著一旁西華院的下人吩咐道:“你們都散了吧!”

顯然,剛剛的事情在她心中沒有掀起半點風波,而任清水的叫囂,在她耳裏如同狗叫——人自然不用跟狗計較,難不成狗咬了你一口,你還要去咬它一口不成,任清鳳對這樣的惡狗,一向直接秒殺!

任清水看著任清鳳這風輕雲淡的樣子,心就跟被人掏出來,再搗成汁,一口一口吃下一般,疼,好疼,而且越來越疼。

青軒宇居然看重這個醜八怪,比看重她更重,而那個該死的混蛋太子,更是為了這個醜八怪小賤人,差點要了她的小命,還說什麽弱水三千只取一瓢。

怎麽會是這個小賤人醜八怪?被這般如珠如寶捧著的人應該是她,是她啊!

就在任清水快要與青軒宇一般,氣得吐血,暈死過去的時候。

忽然新任的管家氣喘籲籲的一路跑了過來:“相爺,二小姐……皇後娘娘的懿旨到!”

還真的有懿旨?

風流韻眼中一片幽暗陰鶩,如玉的俊顏一片冷漠,再沒有那種勾人奪魄的邪魅,反而多了一種華貴張揚,那種皇家貴胄的氣勢,就那樣傾瀉而出。

他再不羈,那也是趙國的太子,未來的儲君。

他今日說什麽都不會讓任清鳳成為禹王的側妃,她這樣的女人,一身傲骨,就是將她的骨頭都打碎了,她也會挺直頭,不讓人折辱一份。

這樣一個自尊自傲的女人,讓她做妾,比殺了她痛苦。

風流韻看向任清鳳,此刻她的頭微垂,無法看清她的臉上表情,也無法看清她心中的所想,可是她忽然間繃直的身子,緊握的拳頭,還有那能將周圍凍僵的寒氣,都在說明,這一刻她的心情非常的不好。

“姐姐……”任清雲的臉色很不好看,見任清鳳那緊繃如拉直的弓弦,不由得低低叫了一聲。

任清鳳聽到他輕叫,感受到他語氣中的擔憂,渾身的氣息微微收了些,對他道:“我沒事!”

腳下的步子邁開,仿佛沒有聽見管家之言,徑自回去。

任碧波有些膽顫心驚,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看著任清鳳的背影道:“清鳳……皇後的懿旨……你……”

“皇後懿旨與我何幹?”任清鳳猛的轉身,鳳目犀利的瞪向任碧波:“你是一家之主,這懿旨自然是你接,只是我話說在前頭,若是誰敢應下我的婚事……”她冷笑一聲:“就等著哭吧!”

任碧波大驚失色:“可是皇後……懿旨……我……相府……怎麽能抗……清鳳……”

“是啊,二小姐,皇後的懿旨定然是關於我們二人的親事,你不去接旨,那可是對皇後的天大不敬,再加上之前二小姐所言,只怕不單是二小姐你,就是相府眾人,也要被牽累。”任清水的心中花開遍地,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,今日所受的折辱,在這一刻全布煙消雲散:“二小姐,就算是不為自己,為了這相府上下,也該去接這懿旨啊!”

“閉嘴!”任清鳳怒目一瞪,犀利如萬千刀劍,迸發出萬千清冷的光芒,手指一動,摘下一片樹葉,直直向任清水直射而去,緊接著,就聽著任清水一聲慘叫,直直癱在地上,捂著膝蓋痛呼。

任清鳳走上前去,語氣森寒,聲音冰冷:“別惹我,否則,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!”

任清鳳的上空似乎浮現著烏黑的雲彩,陰霾的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遮住,濃黑的讓人心驚肉跳。

任碧波此時也顧不得任家的鳳凰了,只是看著任清鳳,不敢強逼,苦苦的哀求:“清鳳……那是皇後娘娘的懿旨……不接的話……那可是天大的罪名……你就是不在乎相府……你也要想想清雲啊……”任碧波心中一陣一陣的冒著寒氣,這可如何時候,若是這死丫頭真的不肯嫁給禹王為側妃,皇後娘娘面子上下不來,到時候豈不是相府要遭大禍了?

雷霆雨露皆是君恩,皇後娘娘雖然不是聖上,可那也是天下的鳳主,此番賜婚,又是他點頭應下,若是任清鳳再不肯接旨,到時候,於理於情錯的都是相府,都是他。

“別扯上我!”任清雲忽然打斷任碧波的話,一張清秀俊逸的小臉上布滿寒霜:“我寧願拋屍街頭,也不願意委屈姐姐。”

他的姐姐怎麽可能做人側妃,豈不是打斷了她傲骨,這比要她的命來的眼中,更何況還要奉任清水為長。

這樣的委屈,就是姐姐肯受,他也不會同意的。

“清雲,你不願意委屈清鳳,難道就要這相府上下幾百口人,為了你姐姐的一時之氣送命嗎?”對上任清雲的時候,任碧波心中的壓力少了許多,連話都能說得順暢了,也不知,只是被任清鳳那眸光淡淡一掃,那鋪天蓋地的威壓,就讓他呼吸急促,似是無法開口。

任清雲如鯁在喉,袖中的拳頭緊緊的握住,掐在掌心,生疼,他想了一下,最終才緩緩地說道:“除了姐姐,我顧不得別人!”

這些人罵他自私也好,罵他狠毒也好,這些與他又有什麽,這麽多年來,陰暗的日子,是他們兄妹相互依靠,艱難走了過來,他的世界,除了姐姐,再沒有別人。

難道時至今日,難道卻要為了那些在他過著豬狗不如的艱難生活中,落井下石,冷眼旁觀的別人,而犧牲她姐姐嗎?

他不是聖人,做不到割肉舍身,更何況舍棄的是比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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